针灸鼻祖涪翁传第98章 旧怨重燃针断恩仇
月上柳梢溪水在脚边叮咚作响却掩不住树影里那道身影带来的寒意。
涪翁的手指在针囊上微微收紧针囊上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那是他亲手用犀角刻的《黄帝内经》残句此刻竟像烧红的炭烫得他指尖发颤。
“当年天禄阁的火你我都该记得。
”他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青石板。
树影里的人往前一步月光终于漫过他的眉眼。
沈无尘素白的衣襟上绣着金线云纹在夜色里泛着冷光那是太乙教护法的标志。
他左手的短刃轻颤刀身映出涪翁微白的鬓角:“李柱国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他的声音像冰锥刮过青铜“那些破书能换几石粮食?能救几个饿殍?医术该握在有权势的人手里才能真正——” “行恶。
”涪翁截断他的话喉结滚动。
当年两人同处天禄阁他总说沈无尘的医案记得最工整抄的《扁鹊脉书》连错字都找不出。
谁能想到这双手抄过医典的人如今竟握着杀人的刃。
沈无尘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迂腐!”他短刃一扬刀风卷着腥气劈来“你护着那些残卷当宝贝可王莽的火一烧连《汤液经法》都成了灰!我不过是换个活法——” “换个活法?”涪翁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锈铁味的苦涩。
他右手探入针囊玄针在指缝间流转如星子“你可知前日我在村东头救的那孩子?他娘抱着他跪了半里地就为求一针退热。
你说的权势能给那妇人半块药引?” 沈无尘的刀势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烦躁。
他最恨涪翁这副“医圣”做派——明明自己也在乱世里挣扎偏要摆出菩萨心肠。
“少废话!”他脚尖点地欺身而上短刃直取涪翁咽喉“今日你交不出《针经》就把命留下!” “要针?”涪翁不退反进玄针如游龙从袖中窜出。
第一针点向“肩井”第二针挑向“曲池”第三针却虚晃着往“风府”而去——这是他新创的“浮针幻影”三枚针光织成网逼得沈无尘连退三步短刃在地上划出三道深痕。
程高蹲在石头上的背突然绷直。
他看着师父的针势忽然想起前日涪翁在竹筏上教他的话:“医家下针如用兵要分主攻、佯攻、牵制。
”此刻三枚针的轨迹竟和师父画在沙地上的战图一模一样! 他喉结动了动手里的银针无意识地攥得更紧——原来“医即是战”不是说说而已。
“好手段!”沈无尘甩了甩发麻的手腕短刃上泛起幽蓝光泽。
他突然低喝一声左手从袖中抖出细如牛毛的毒针“当年天禄阁你压我一头今日看谁——” “当!” 一声清越的钟鸣炸响。
涪翁屈指弹出黄钟针正撞在程高腰间挂的铜铃上。
声波如浪卷开沈无尘的毒针被震得偏了三寸钉在他脚边的青石板上滋滋冒着青烟。
“程高!”涪翁低喝。
程高如梦初醒右手的银针“唰”地射出精准封了沈无尘“曲泽穴”——这是他昨夜在油灯下练了百遍的“赤针封穴”此刻竟比师父说的“三息”还快了半息! 沈无尘吃痛短刃“当啷”落地。
他正要抽身却见涪翁的玄针已抵住他“气海穴”。
月光下针尾的红绳被夜风吹得轻晃像一滴悬而未落的血。
“你输了。
”涪翁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输?”沈无尘突然笑了笑容扭曲得像被揉皱的纸。
他的左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藏着太乙教特制的“腐骨散”“李柱国你护得住《针经》护得住你徒弟吗?” “师父!小心!”程高的惊喊混着王二狗的烤饼棍砸地声。
涪翁瞳孔骤缩——沈无尘的右掌不知何时泛出青黑竟在运毒! 他想撤针闪避却迟了半步。
青黑掌风拍在他左臂剧痛如刀绞皮肤瞬间泛起紫斑。
“师父!”程高扑上来银针连点“极泉”“少海”“青灵”——这是涪翁教他的“连环封毒法”必须在毒素扩散前封住三条心经。
他的手指在发抖却比任何时候都稳三枚针准确无误地刺入穴位紫斑在针尾前寸许顿住。
王二狗举着烤饼棍冲过来烤饼早掉在地上:“奶奶的!敢伤我师父!”他挥棍要砸却被赵子衡一把拉住:“别添乱!程高在救师父!” 涪翁低头看着臂上的紫斑又看向程高冒汗的额头。
这孩子刚入门时连针囊都系不紧如今竟能在慌乱中封死毒素。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欣慰的沙哑:“好小子比我当年……” “住口!”沈无尘趁机后退三步从怀里掏出一枚青铜令旗。
他的脸色发白却仍阴鸷地盯着涪翁:“今日算你走运!但《针经》我要定了——” 夜风吹过令旗上的“太乙”二字猎猎作响。
程高看着那面旗子突然想起前日在镇上传言的“太乙教屠村”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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