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鬼狐传第346章 无解的诅咒显现
水灌进肺里的瞬间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不是在胸腔里是在颅骨内壁一下下撞像有人拿铁锤敲打生锈的钟。
我咳出一口黑水喉咙撕裂般疼可这疼让我知道——我还活着。
陈智的手还攥着我的手腕力道比刚才更紧像是怕我再消失。
他的指尖冰凉皮肤泛着青灰嘴唇已经发紫。
我撑起身子水压得肩胛骨生疼刚想说话胸口突然一滞仿佛有根烧红的针从肋骨间穿了过去。
我闷哼一声跌回水中。
他立刻把我往怀里带动作僵硬像具提线木偶。
我们贴得更近了可这贴近没带来暖意反而让那股刺痛蔓延到了四肢。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玻璃渣。
我咬牙用舌尖去碰上一章咬破的伤口。
血味还在但没那么冲了。
痛感让我清醒了一瞬就这一瞬我察觉到了不对劲——我们的脉搏同步了。
不是巧合。
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拧在一起的节奏。
我试着把手抽出来刚拉开半寸那根看不见的线猛地收紧肋骨像是被铁丝绞住冷汗唰地冒出来。
我反手又抓紧他疼痛才缓缓退去。
这不只是诅咒。
是活的锁链。
我闭眼想调动灵力冲开这股压制可刚凝起一丝气胸口那根针就往里又捅了半寸。
我睁开眼喘着粗气终于明白玄鸟为什么闭眼——它不需要再审判了。
审判的结果已经长进了我们的血肉里。
我盯着水面。
黑水像凝固的油倒映不出脸只有一层死寂的光。
我忽然想起刚才幻境里那些画面:石像、火海、裂谷。
我以为那是警告现在才懂那是倒计时。
它不让我们死。
它要我们活着慢慢变成下一尊石像。
我低头看陈智的脸。
他眼皮颤动瞳孔缩成针尖显然也在硬扛。
我贴着他耳边说:“别运功越动越糟。
” 他没应声但肩膀微微松了点。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试最后一次。
我主动回想母亲关门的那一刻——小红鞋雨声指纹。
画面刚成形胸口那根针立刻灼烧起来灵力像被抽真空一样往诅咒里灌。
我闷哼一声差点松手。
有效。
它对执念有反应。
我换了个念头——不是雪地不是祠堂而是前天夜里陈智把最后一块符文拼回原位时笑了一声。
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古墓的沉寂。
那笑声现在想来居然有点傻。
可就这念头一起胸口的压迫感竟轻了半分。
不是消失是退潮般的缓和。
我懂了。
它不怕恨不怕怒不怕执念燃烧。
它怕善念。
怕我们还记得为什么出发。
但这不是破解是延缓。
就像给将死之人喂一口糖水甜是甜的命还在漏。
我靠在他肩上声音哑得不像自己:“我们被绑住了……不是为了杀是为了停。
” 他喉咙里滚出一个音节像是在问“什么意思”。
“它不让我们前进。
”我攥紧他“也不让我们后退。
它要我们卡在这里直到耗尽。
” 他没说话可手攥得更紧了。
水下忽然传来震动不是来自上方是来自更深的地方。
整片黑池开始缓慢旋转不是水流是空间本身在拧。
我们脚下的池底浮现出一道裂痕像睁开的眼睛。
我低头看自己手臂。
皮肤开始发干指节处泛白像是水分正被抽走。
陈智的手背也起了褶血管凸得吓人。
这诅咒在吃我们的命但吃得慢。
它要我们清醒地看见自己枯萎。
我用指甲在左臂划了一道深到见血。
疼。
真实。
我没疯也没还在幻境里。
“我还在这。
”我对自己说。
血顺着小臂滑下滴进水里没散开而是凝成一条细线往池心飘去。
那道裂痕微微扩张像是在回应。
我忽然意识到——这诅咒不是外来的。
它是古墓的规则本身。
玄鸟一族没留下陷阱他们留下的是“秩序”。
我们闯进来不是被惩罚是被“校正”。
就像歪斜的指针被强行拨回原位。
可我不信命能被校正。
我信的是哪怕断了刀也要往前多走一步。
我贴着陈智的耳朵说:“别闭眼。
撑住。
” 他眼皮颤了颤算是回应。
我闭上眼不再抵抗那股侵蚀而是顺着它去感受——它从哪里来往哪里去有没有缝隙。
结果让我浑身一冷。
这诅咒……没有源头。
它不在池底不在棺中不在符文里。
它就在我们之间像呼吸一样自然像心跳一样必然。
它不是被施加的是被“激活”的。
我们沉入水池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了它的一部分。
我睁开眼看着那道裂痕。
它像一张嘴等着我们自己走进去。
可我不动。
我不能动。
一动就是中计。
我低头看陈智的脸他已经半昏可手指还在抽搐死死扣着我的手腕。
我忽然笑了。
笑自己傻。
笑这古墓更傻。
你想困住我?行。
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只要你还攥着我的手—— 我就不是你的石像。
我用尽力气把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听着。
” “心跳还在就不算输。
” 池底裂痕忽然扩张黑水开始逆旋像要吞噬一切。
我们的皮肤干裂血从指缝渗出混在一起顺着那无形的线往诅咒里灌。
可我们的心跳仍是一样的频率。
我盯着那裂口低声道: “你封得住我封不住我想见她的心。
” 水压骤增耳膜欲裂。
陈智的手突然一滑指尖从我掌心蹭过留下一道血痕。
我猛地收紧死死扣住他的手腕。
下一秒池底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某种巨物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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